鸮

上碧落，下黄泉

cp：冰九

＊ooc

＊作者脑抽了，嘻嘻

又是一年秋，风拂过竹林传来飒飒声，沿着小径向前，便是沈清秋的竹屋。沈清秋身着一袭白衣正半倚着床休憩，便听见一阵敲门声，沈清秋一只眼微张，“明帆，何事？”

“师尊，”门外人毕恭毕敬地答道，“是掌门找您。”

“所为何事？”

“不知，是掌门托人给弟子带话，让师尊直接去见掌门便是。”

沈清秋挑了下眉，随后又恢复了闭眼小憩的样子，幻声道，“晓得了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沈清秋取下挂在床头的外衫，唤来小童为他束发，便拿起折扇御剑去了主峰。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岳清源的院外，门口小童见了沈清秋尊敬地称了声仙师便想去通知自家主人，却被沈清秋拦下了，自顾自摇着扇子跨入院中。

还未走几步沈清秋的面前便立了个人，言笑晏晏，“师弟。”

沈清秋只撇了他一眼，“嗯。”便算回应。

“不知岳掌门唤沈某所为何事？”折扇应声合上，“总不会是来叙旧吧，岳清源。”

岳清源没理会沈清秋话里藏刀，仍笑着说，“师弟，不日便是门内招收弟子的日子了，不知师弟是否有兴趣再收几位徒弟？”

沈清秋沉思一会儿才开口，“不劳掌门费心，若是有好苗子，沈某自是会挑走。”

“岳掌门应该没什么别的事了吧，那沈某便先告退了。”

言罢转身离去，岳清源仍然矗立原地，最后只轻轻叹息。

“很多事，到底是回不去了啊……”

苍穹山派作为现今第一大派，招收门徒自是万人空巷，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进，运气好的被收入内门，运气差点说不定也能得些机遇。

然则苍穹山派其实只是天界下放到人间的一个幌子，说是招收门徒，实则是挑些好苗子，为人手日趋紧张的上界多多培养人才，只是凡人不知而已。

沈清秋讲自己拾缀妥当，已是入门测试开始后了，他想下撇了几眼，目光在一位奋力挖土的少年身上停了停，就又转开了视线。

走到岳清源和柳清歌身边时他们正讨论着刚刚那位少年。

“是个好苗子，若是能来百战峰……”

“怎么，师弟又看上哪个好苗子了。”沈清秋摇扇走近，柳清歌只轻哼一声，不再出声了。

“师弟可有想招揽的弟子？”岳清源及时出来打个过场。

沈清秋笑了笑，指了指那个孩子说，“我看这就不错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“呵。”

“我今年偏要选他，不知掌门可否成全？”

沈清秋的笑意不达眼底，眸子里暗流涌动。

岳清源沉思片刻，才道：“若他通过了测验，便如此吧。”

言罢柳清歌转身走远，沈清秋站在崖顶，双目含光，紧紧盯着泥坑里的少年。

他还不知道，等他的将是如何的地狱。

明帆将小师弟带去录了生辰八字和姓名，领了同行牌，又带他去了住处好好洗漱，拜师明天会在沈清秋的竹舍内进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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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，扮得再像，也不是真的仙风道骨啊。

你看，演得再像，也按不住骨子里钻出来的妒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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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穹山派清静峰峰主的主屋是竹子所做，同时也种了漫山遍野的竹林。

洛冰河踩着一地枯叶，被带到竹屋，一路上都忐忑不已，不知道自己的师尊会是什么样的人。

一定是个仙人吧。孩子压了压上扬的嘴角。

“师尊。”

明帆扣了扣门，得了应允就把人带了进去。

洛冰河跪附在地上，一对明眸流转着光彩，悄悄抬起头看了眼坐在主座上的人。

那人着一袭白衣，拿菘蓝浸染过的线在袖管处绣纹了一对白鹤的翅羽，端着把扇子，一派鹤骨松姿，一双浅棕的眸子凝望着虚空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真好看啊……洛冰河又低下了头，两颊微红。

沈清秋将跪在地上那个孩子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，心中嗤笑，一抹黑色攀上沈清秋的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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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告诉我，毁了他。

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，不好吗。

我沉默了，默许了他的一切。

是啊，我妒忌。

凭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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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子洛冰河，即日起拜入清静峰峰主沈清秋门下，入内门修习。”

洛冰河对着沈清秋行三扣礼，礼毕，从小童的木盘上将拜师茶端来，小心翼翼带着三分惶恐，摆到沈清秋的面前，悄悄吞了吞口水。

沈清秋接、过了茶，掀开了茶盖，轻轻刮了刮茶面，看着碧叶在茶汤中翻滚，一股苦涩夹着茶特有的香气扑向他。

沈清秋呆愣了几秒，不知为何想到了曾经的自己，他垂头看着洛冰河，那个低着头却一直偷瞄着他的孩子。只可惜啊，那时的自己眸子没那么干净。

他想起了自己两次拜师，第一次，心里带着恨，一心想着复仇；第二次，心里也是恨，恨凭什么自己不行，凭什么到他就来不及了，恨没人来救他，恨因杀人损了道行，被人伤了仙骨，此生修为也不过能再精进一二成。

为什么这个人就可以呢。

快送到嘴边的茶碗停了下来。

根骨，天赋都是上佳，又在最好的年纪拜入了师门，哪怕自己不领着他自己也可闯出一片天，怕是不过一二百年便可飞升了吧。

沈清秋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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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毁了他。

像自己一样。

他狞笑着，犹如催命符，一声一声，击在心口那道疤上，诱惑着自己堕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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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热茶从洛冰河头顶淋下，洛冰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，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那人。

“师尊……”

但那本应是仙风道骨的人，此时却噙着一抹笑，带着嘲弄，眼中划过丝丝缕缕的红光。

-TBC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