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捧着行将就木的骄傲与自尊,咽下了最后一丝呼救的悲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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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六爻】琢磨

琢磨

六爻同人 cp:严争鸣x程潜

*ooc
*可能和原著有一些出入
*主要是严娘娘的辛酸泪(?),感情戏不是很多
*对话有引用又有些许修改
*我流


不喜勿喷,不要骂垃圾话



琢磨-玉不琢,不成器。人不学,不知道。

年少时的严争鸣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,家里有钱,含着金汤匙出生,从小就把严少爷宠上了天。花的钱多?那算什么,不多不多,严少爷开心才是。出个门,那是必不能用脚走的,那阵仗,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小姐出嫁了,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不是上品。

也就把严争鸣给养娇了,所以后来扶摇派下师弟师妹们暗地里叫他一声严娘娘也是真的贴切

后来长大了一点,严争鸣不耐了,收缀了包裹就离家出走了,一路艰辛只有自己知道,那严家人可着急了,发动了能发动的所有人去找,才知道小少爷被拐去了一个野鸡门派(至少在很多不知道的人眼里,就是个野鸡门派),严当家一看,也没说什么,严少爷不愿意回去,那就让儿子去玩呗,自己资助便是,于是扶摇就从一个野鸡破落门派,摇身一变,变成了光鲜的家养鸡。

是也严争鸣在扶摇派也没遭过什么罪,吃过什么苦,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,住在“温柔乡”,过着比在温柔乡还糜烂的生活。

刚入门时,韩木椿给他的戒词是“琢磨”,但严争鸣一直没怎么放心上,简而言之就是不用功,光引气入体这一步就卡了好几年,也不急,混日子呗。扶摇木剑练得半斤八两,囫囵吞下,也没怎么细细想过,差不多意思到了,就算学会了,继续去问师父要下一式。

严争鸣对程潜的第一印象其实没什么特别的,只是这小孩子怪好看的,但是没我好看,希望以后别长残了,你能让一个颜狗有什么别的想法。再一看旁边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叫花,觉得挺对的起他的名字的,长得也挺“含冤”。

严争鸣看着程潜(的脸)觉得挺高兴,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包松子糖,哪知道那小孩不领情,转头就给了一旁的小叫花,严争鸣看在眼里,到底是没说什么,心里就想着,这么个小孩,人不大,心眼忒多。

不过是多了两个师弟,对严争鸣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,该怎么混还是怎么混,但是被罚抄了就找程潜,自从严争鸣拿后山那藏书阁的“进门钥匙”贿赂了自己的三师弟,就再没怎么抄过书,当然,之后程潜有了气感,不再需要他了又是后话了。

结果出事儿了,说是李筠同韩渊程潜讲只要去了后山就能有气感云云,程潜倒是不信,韩渊却来了性质,跑去了后山,一夜未归。

说来也是巧,李筠和严争鸣打一开始就看不对眼,严争鸣开头倒是提醒过后山有什么,但说的和哄小孩子似的,李筠信了才是有鬼。

李筠爱耍小聪明,但心到底不坏,颤颤巍巍一五一十都给倒出来,说自己没想过害师弟,严争鸣暗地里翻了个白眼,然后难得挑起了大师兄这个担子,开始倒装的像模像样的,不过也就是强撑着一口气,吓唬吓唬那老麻雀,然后在后山找到了差点被烤了的韩渊,顺带着捎出一颗鸟蛋,哦不,天妖的蛋,最后孵出来一个小师妹。

都说少年时是最无忧无虑的,什么都不用想,总觉得天塌下来有长辈顶着呢。

严争鸣还是那个娇纵的大师兄,每日插科打诨,韩渊天天和李筠混在一起,不知道又要搞出些什么,程潜自然不屑与师兄们“同流合污”,成天不是泡在藏书阁就是在练符篆和剑术,韩潭?韩潭还是个小屁鸟。

那还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,扶摇的师兄弟被拽着踏上前往青龙岛的旅程,一切都是那么平常,除了严争鸣嫌弃这嫌弃那之外。

除了听到了些不寻常的话。严争鸣在那晚留下了程潜,他问。

“你不会的对吧。”

听那人说,扶摇派每代必出妖邪,严争鸣不知怎么头一个就想到了程潜,那个喜欢钻牛角尖,有些凉薄,又带着几分看不上任何人的孩子。

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严争鸣稍稍安心,不明所以的心悸,他把这归结于担心师弟,很快就合着熏香陷入深眠。看着和平日没有区别。

但是突然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
“小潜?你没事吧,师父呢?你怎么了?”

严争鸣匆匆赶到忘忧谷,额头还冒着汗,不顾自己三分狼狈,肚子里烧着一团火直接蹦下了车,想好好发作一通,但看到程潜那幅模样就像被浇了一大盆冰水,心尖都发疼,扫视了一圈却没见到师父,整个人都凉了。他带着三分急切四分焦躁地开口,但程潜一语不发,只是看着他。

“小潜,怎么了?”

他再次开口,一个不好的猜测成型,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,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他又不想,他怕了,怕那个预感成真。

但他再祈祷也拗不过现实,只见程潜掏出了小小一方印章。严争鸣看着程潜唇瓣开合,他不想听。他呆滞了瞬息,便想后退,他慌乱且恐惧地看了看程潜,又看了看程潜手上的印章,好似那是吃人的怪物,下一刻就会咬上来。

求你,别说了,不可能的,别,小潜,我不想听。

但程潜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。

“师父死了,”程潜盯着严争鸣的眼睛,“他说,以后扶摇派的掌门就是你了。”

那一瞬间严争鸣觉得自己全身都冻住了,冷得他大脑一片空白。

师父死了?怎么可能,师父怎么可能死,那可是师父啊,是师父啊!是扶摇派的掌门啊!怎么可能死呢!

“不可能,不,你一定在骗我,小潜,你你你你把东西拿走!现在就拿走!你一定在胡说八道。”

他推开了程潜,语无伦次地开口,不论他说什么也只会一味否认。

他说,不可能,不可能,不可能的。那是师父,不可能的,怎么可能丢下我们。

但现实不存在什么不可能。

严争鸣看着程潜在他面前不堪重负地倒下,涣散的意识才猛然回笼,冲过去托住他,现在的他不能再接受第二个人离开了,他浑身颤抖着,抱着有些冰冷的人,还活着,还活着,活着就好。严争鸣紧紧抓着程潜的一只手,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。

掌门印硌得他手疼,却提醒着他,这不是梦,不是。

“水潭,别哭,别哭。”

回到住所,其他人的疑问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,严争鸣像头受伤的小兽,咆哮着让他们离开,让他们等程潜醒过来之后自己去问他。

他实在没勇气说出口。

程潜昏迷着,师父的死不断冲击着严争鸣的神经,他在极度的焦躁与不安中选择逃避。

他不干了,他要回去当少爷了,反正他们家也养得起师弟师妹们。几乎是一瞬间,他就下定决心。

去他的掌门,自己学的又不好,还掌门呢。

但刚刚下定决心,他的计划就被程潜的话搅散了。搅得乱七八糟,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。

他突然生出一股奇妙的豪情壮志,他想,去他的放弃,我是扶摇派的掌门,老子还没死呢。

一瞬间,悲凉,迷茫,一腔热血,合着“扶摇派掌门”的,不知重几何的担子真真正正的压在了严争鸣的心上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严争鸣抱着程潜,轻轻地说,“没事的,小潜,还有师兄在呢。”

这是那么多年来,严争鸣第一次真正的知道,自己是大师兄,要扛起扶摇的血脉,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师弟师妹们。但这来的太突然。

严争鸣的成长似乎是一瞬间的事,曾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少爷,突然勤奋起来了。

扶摇上下一直借住在青龙岛,当然也被人瞧不起过,被人戏弄过,严争鸣却再没说过一句放弃,说要回去,他知道,他必须撑住,他不能回去。

严争鸣其实真的很想放弃,在讲经堂上被羞辱的时候,多简单啊,放弃了就好。

他被扫洛下台,灰头土脸,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当年在不知堂他受戒时,师父对他说的。

他是开山大弟子,是扶摇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,是,背负“扶摇”的人。

他呕出一口血,狼狈不堪,浑身都疼。

师父,好累啊,他想,真的好累啊。

在回程途中,他们遇到了唐真人。

程潜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,提剑就砍,但严争鸣却动不了,他动不了。

“我不怕你,我不怕任何人。”

那清冷的,稚气的,却坚定无比的声音落进严争鸣耳里,眼前忽地模糊了。

你算什么狗屁的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山第一人”啊,你在干什么啊?!你是烂泥吗!

他终于迈出了艰难的一步,他说,“我们没说要回去”。

他不能放弃,他是大师兄,是扶摇的传承,他不能走。

一晃多年,当年的小屁孩也拉长了身子,这些年扶摇上下可谓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,严争鸣每天为了师弟师妹们盲得焦头烂额,尤其是看起来省心的程潜,这小屁孩是最不让人省心的。

严争鸣看着程潜每次大伤小伤地往家里带,心疼地要命,但无可奈何。

本来以为能一直风平浪静下去,但上天似乎觉得是给严争鸣的,给扶摇上下的历练仍然不够。

周涵正,天衍处,是烙印在严争鸣心里永远抹不掉的一角。

他看着中了画魂的韩渊的手穿透了程潜的胸口,一如多年前,狼狈倒下。

但他动不了,浑身僵成一块石头,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,一场荒诞的梦,他看着眼前的闹剧,看着李筠推开了韩渊,看着水潭哭得撕心裂肺,看着韩渊挣脱了李筠的蛛网游向大海,他想,这场梦,是不是太残忍了啊?

他的心脏忽然剧痛,那么一瞬间他盯着韩渊,哪怕知道是不对的,这不是他的错,却几乎克制不住地起了杀心。

不知不觉间,严争鸣已经把那个受了伤一个人扛,固执又倔强的人放在了高于其他人的位置上了,只是他还没察觉到。

过了良久,他看到霜刃刺入周涵正的脑袋,才如大梦方醒般支起身,踉踉跄跄地跑到程潜的身边。

他摩挲着程潜渐渐失去血色的脸,又将他小心翼翼地托起来

“我……”

“嗯?”他的耳朵伏到程潜的嘴边。

“想……回家……”

那一瞬间,严争鸣被不知名的感情包裹了,冲刷着他的大脑,击打着他心窝最柔软的部分,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。

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,温声道,“好,回家,师兄带你回扶摇山,我们走。”

最终程潜在他的怀里断了气息。

他就那么抱住程潜,像丢了魂。直到李筠拽他,他才回过神,耳畔是韩潭的哭声,他才如梦方醒。

“我知道,我没疯,你让小师妹别哭了。”

他轻声说着,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。

他没疯。

于是他吩咐李筠去打盆水。他太弱了,也带不走程潜,只能让他干干净净地,留在这里。

他看着程潜的脸,一瞬间,悲凉,愤怒,不甘,怨怼,全部冲上严争鸣的脑子,不如跟着他去了吧,他想。

一张张脸在他眼前浮现,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恶念。

“他们怎么不去死?”

“凭什么!”凭什么死的是程潜,凭什么是他,难道天道真的觉得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更该活下去?!

“我若得道,也要横行无忌、随性滥杀、强取豪夺,谁敢拦我的路,我必让他千刀万剐,永世不得超生,管他是神是佛!”

他想大笑,笑这天道不公,他恨,恨不得杀了所有人,那对桃花眼里浮现了一层叠一层的疯狂,薄薄黑雾几乎盖住整个人。

李筠暴起,对他吼着,他却宛如聋子,只非了一块石子过去,打在李筠脸上。

他忽的肩膀一疼,晕了过去。

醒来后的严争鸣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傻事,险些走火入魔。

他们先是回了严家,不出所料的,已经没了,但出乎意料的,严争鸣看着一院的狼藉,莫名平静下来了,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就没那么大的冲击了,他只是更肯定了一点,他要变强,至少没有人再能欺负他们。

在严宅呆了数日,整理了残局,他们走出了大院,离开了他出生成长的地方,他转身关上了大门,深深地鞠了一躬,转身示意。

“师兄……”李筠出声,想说什么,却被严争鸣噤声,摇了摇头,示意他什么都别说。

“走吧,去扶摇山看看。”

那是唯一能容得下他们的地方了。却没想到扶摇山封山了。他们走到了扶摇山下,却发现如何都找不到那条熟悉的路,又发现他们被人跟上了,狼狈不堪地东躲西藏了好久,一边躲一边修炼,那一百年是严争鸣最难熬的日子,吃不饱穿不暖,稍稍大意可能就要落得一身伤。机缘巧合下,严争鸣在一次入定后神魂偶然进入了掌门印,才知道原来他们找不到扶摇山是因为封山了,他本来想好好研究一下三道锁,却在看到第一道人锁后失魂落魄地逃离了掌门印--那道人锁需要他们五个人才能打开。

除此之外,更让严争鸣煎熬的是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察觉了自己似乎对程潜有着不可说的感情,开始是夜夜想念,他觉得没什么,毕竟程潜刚刚离开,那道疤实在面目可憎,就那么横在严争鸣的心口,但越到后来,严争鸣越觉得不对劲。

他做了个仿灵,本来是想做个可以说话的仿灵,至少严争鸣能不用那么煎熬,却没想到在刻符时想起了程潜,一个手抖,就出了错,只会扇人耳光。

但严争鸣还是舍不得把那个铜钱扳指扔掉,却也不再多做了。他突然意识到,程潜是真的死了,不会再回来了,那再做一个有意识的仿灵有什么意思呢,毕竟不是他。

严争鸣也时常走神,看见和程潜有关的东西还会发呆。

直到后来他被李筠一句话点醒,他才意识到,自己这样不正常。

不是吧,他喜欢小铜钱?但好像也理所当然。他没花多长时间就消化了这个事实,但他又从心底腾起一股子悲凉。

毕竟人都没了。

后来他们日子一点点好起来,严争鸣也能打了,韩潭一天天长大,李筠沉迷研究些小东西,意外有用。

但他们缺钱。

说起来讽刺,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,也不愁钱花的严大少爷,现在成了个满手老茧,每天都得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严掌门,下还有人要拉扯。

没有钱的日子真的不好熬,于是严争鸣权衡利弊,决定铤而走险,去黑市倒卖灵器。

反正以严争鸣的修为,也不担心在黑市这样的小地盘受欺负,加上李筠的那脑子,左右不吃亏,哪怕有朝廷的人来检查,有严争鸣在,还真不用担心。

于是“捞钱公子”这个名号渐渐在黑市打响了。他们赚够了钱,寻了个地方,建了个山庄。

严争鸣私心将清安居也还了原,自己住了进去,虽然说是还原,也不怎么还原就是了,毕竟是严争鸣住着的地方。

但他到底和当年那个纨绔不一样了。

他终于从一块原石被打磨雕刻成了一块上品的玉器,磨光了一身浮躁,磨光了软弱,对外是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经过了百年的沉淀,硬生生将他磨成出了老成和威严。虽然对师弟师妹还是带了点“严孔雀”的风范,能已经渐渐能够挑起掌门的担子了。

他一步一个脚印,向上爬去,背着扶摇二字。终于强到没有人能随便来欺负他们了。

严争鸣年少时便要被迫站在风口浪尖,在他还不足够成熟的时候要挑起重担,在他还不够强的时候,见证了最重要的人的离开。

他被推着跑,一刻都不能停。但那样扒皮抽筋,宛如挫骨扬灰的脱胎换骨到底有多疼。

“玉者,石也,起先与大路上的沙烁顽石没有什么分别,经年日久,或经烈火,或经锤炼而凝成,隐于山间水下而无人识得,还需磨去石皮, 百般琢磨,乃至刀斧加身,才能成器。争鸣,你是我扶摇派开山大弟子,今后遇逆境时,当以劫为刀,以身心为玉。”

-END-

自嗨产物。
只是想知道严争鸣那一百年到底有多痛苦啊。其实中间一百年想详写的,但是好像有些突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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